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薅愛心冰箱的“羊毛” 薅痛了社會善意
編者按>>>> 2022年7月，杭州市臨安區(qū)萬華廣場的一臺免費給環(huán)衛(wèi)工人、外賣小哥、快遞小哥提供礦泉水的愛心冰箱曾引發(fā)全網關注。如今三年過去，這臺愛心冰箱仍在正常運轉，并且在名為“愛心冰箱”的抖音賬號開啟了直播，無數網友“云監(jiān)工”，高峰時期在線人數過萬。 然而，沒想到，7月19日，“愛心冰箱”抖音號卻發(fā)布了一段視頻：一名身著某代駕平臺馬甲的男子在7月7日、8日、9日凌晨連續(xù)到愛心冰箱“免費進貨”，原本的規(guī)矩是每人領取一瓶水，他卻用塑料袋打包裝走很多瓶水。此事引發(fā)網友熱議，如此“薅羊毛”刺痛了誰的善意？
“免費進貨” 王懷申 作 影響 “小惡”的累積會讓愛心變寒心 ◎ 張立美 “你為城市流汗，我為你送上清涼。”街頭愛心冰箱主要是免費給環(huán)衛(wèi)工人、外賣小哥、快遞小哥等特殊群體送水，彰顯了社會的善意與愛心，體現(xiàn)了一座城市的溫度。杭州市臨安區(qū)萬華廣場的愛心冰箱能在三年時間內維持正常運轉，不僅得益于愛心企業(yè)、公益組織、熱心市民的愛心傳遞，也得益于全社會的共同呵護，包括戶外勞動者按需按量領取，也包括其他每一個人“不占便宜”的道德自覺。 然而，那名身穿某代駕平臺馬甲的男子，卻無視街頭愛心冰箱的設置初衷和運營規(guī)則，將其當成自己“免費進貨”的地方，連續(xù)多日用塑料袋打包帶走很多瓶水，雖然加起來值不了多少錢，但這種行為違背了公序良俗，嚴重傷害和透支了社會善意與愛心，很不文明，必須予以道德譴責。 正如一些網友所說，這類“小惡”的累積，最終會讓愛心寒心：當真正需要水的人發(fā)現(xiàn)愛心冰箱空了，當堅持維護愛心冰箱運轉的志愿者感到無力，當善意變成“誰先搶到誰得”的博弈，那些獻出愛心的人，在解決戶外勞動者飲水問題上，或許會成為最“心涼”的旁觀者。 在報道中，有律師表示，從法律角度說，這名將街頭愛心冰箱當成自己“免費貨源”的男子，不僅缺德，還涉嫌盜竊的違法行為。特別是他“免費進貨”時公然對著監(jiān)控鏡頭挑釁，被志愿者在愛心冰箱旁堵住后甚至聲稱“愛咋樣咋樣”，氣焰非常囂張，性質特別惡劣，給社會造成的負面影響很壞。 據報道，河南澤槿律師事務所主任付建進一步解釋，根據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》關于保管合同的規(guī)定，如果愛心冰箱的管理方與取水者之間形成了無償保管合同關系（管理方提供免費水，取水者按規(guī)定領取），那么取水者超出約定數量取水，可能構成違約或不當得利。 可見，多次薅愛心冰箱的“羊毛”，不是小事，消耗的社會信任無法計價。我們每一個人在面對愛心冰箱時，均應敬畏善意與愛心，取你所需，留余于人，那一瓶瓶水，照亮的是一座城市的良心。 對策 對“薅羊毛”者不能無計可施 ◎ 王志高 杭州這臺運行三年的“暖心補給站”被薅“羊毛”，提出了一個現(xiàn)實問題：當善意和愛心成為貪婪者的獵物，社會該如何守護善意和愛心？當對薅“羊毛”者無計可施，規(guī)則的缺口就會變成善意和愛心的傷口。 如何守護愛心冰箱背后的善意和愛心？管理方的“無奈”可以理解——畢竟幾瓶水不值錢，報警顯得“斤斤計較”。但過度的寬容，反而成了縱容的溫床。與其說這是“幾瓶水的事”，不如說這是“如何讓善意可持續(xù)”的社會課題。 首先，規(guī)則要“長牙齒”。愛心冰箱不是“免費倉庫”，既然標明了“每人一瓶”，就該有明確的領取規(guī)則，比如引入簡單的登記制度，讓取水者留個姓名或電話，非強制，但能形成心理約束，至少可以實行掃碼領取、刷人臉領取。在技術上，還可以擺放帶有計數功能的智能冰箱，或給冰箱設置智能識別系統(tǒng)，限制領取數量，超過領取數量自動鎖柜，既省人力又堵漏洞。也有必要開通違規(guī)領取行為線上舉報通道，建立“信用檔案”，將多次違規(guī)者納入公益項目“黑名單”。 其次，善意需要“同盟軍”。涉事男子穿的是某代駕平臺的馬甲，不妨聯(lián)系平臺共同管理。比如，將“文明取水”等行為納入代駕司機、外賣人員、快遞小哥等人群的信用評價，多次違規(guī)影響接單評分等；平臺在入職培訓時要加入“呵護社會善意”等內容。另外，社區(qū)在管理愛心冰箱上要更用心，承擔主體管理責任和屬地管理責任，讓更多志愿者、市民參與捐贈資源、維護設施，讓善意不只是“少數人的堅守”。 最后，要讓“越界者”付出代價。法律人士對超額取水定性為“不當得利”，若證據充分完全可追究責任。管理方可以收集證據，定期公示“高頻取水者”名單；也可以聯(lián)合社區(qū)，將這類行為納入“社區(qū)文明檔案”——不是為了懲罰，而是讓“越界者”明白：善意不是可以隨意揮霍的資源，任何無度的索取，都會讓溫暖的傳遞多一道坎。 近年來，部分城市出現(xiàn)過愛心雨傘有借無還、公益食品被轉賣牟利等事件。據報道，現(xiàn)實中，某地一社區(qū)曾對長期占用愛心物資者提起民事訴訟，這個案例證明：只有讓破壞規(guī)則者付出代價，才能形成有效震懾。當規(guī)則能為善意兜底，當善意學會自我保護，那些真正需要溫暖的人，才能永遠喝到那瓶帶著溫度的水。 呼吁 愛心冰箱最需要的是愛心互動 ◎ 劉劍飛 盡管有人在薅“羊毛”，愛心冰箱的規(guī)模在杭州仍在壯大。據報道，近日，在杭州錢塘區(qū)，一臺臺愛心冰箱出現(xiàn)在社區(qū)、產業(yè)園，里面整齊碼放著冰鎮(zhèn)礦泉水，“免費領取”的字樣在烈日下格外暖心。一場跨越盛夏的“愛心冰箱接力”，正為高溫下的勞動者送去清涼。如今，錢塘區(qū)已有20余臺愛心冰箱在運轉。 愛心冰箱最需要的，其實是愛心互動。 高溫之下，無數勞動者在堅守崗位，他們?yōu)槌鞘邪l(fā)展和社會運轉默默付出，為市民生活帶來便利，比如外賣小哥、環(huán)衛(wèi)工人，正是他們在烈日下堅守，才有了城市的井然有序和千家萬戶的舒適安寧?？墒?，在高溫的炙烤下，他們的辛勞更需要社會關注與呵護。一臺冰箱、一瓶水，不僅能夠消除他們的疲憊和燥熱，還是對他們的感激和回饋，能夠讓他們切實感受到城市的關懷與尊重，激發(fā)他們的工作熱情與動力。 戶外勞動者流動性大，很難享受到固定的公共服務設施。愛心冰箱的設置，不需要復雜的申請程序，捐助者可以悄然補充，勞動者可以隨時取用，創(chuàng)造了一種新型的社會愛心互動模式。在傳統(tǒng)的慈善關系中，施與受往往是不對等的，容易造成受助者的心理負擔。而愛心冰箱則打破了這種局面，這種去儀式化、去標簽化的公益形式，消解了慈善活動中的權力關系，創(chuàng)造了一種更為平等的互動方式。我們看到的不再是施舍與受助，而是一種自然的社會互助。 更難能可貴的是，“愛心冰箱”是一種自發(fā)的社會互助，它讓每個人都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貢獻力量，形成良性循環(huán)。這種簡單而溫暖的行動，悄然改變著城市的人文氛圍，讓善意在無聲中流淌，成為城市文明進步的生動注腳。這種公民自發(fā)的愛心善舉，也許就是愛心冰箱的生命力所在。 當然，愛心冰箱也面臨著一些現(xiàn)實挑戰(zhàn)。比如，如何建立更穩(wěn)定的補給機制？換言之，這份善意的擴散，離不開“接力者”的加入。據報道，在杭州錢塘區(qū)，不少黨員積極響應愛心冰箱的設置，提供場地、電源和飲品，實現(xiàn)日常補給。當地還統(tǒng)籌冰箱類型、設計統(tǒng)一視覺標識，讓“愛心冰箱”一眼可辨……更動人的是，常有居民悄悄往冰箱里添水，放下就走，不留姓名。 媒體曾報道，在一些地方，有市民誤把愛心冰箱當作自助售賣點，拿了一瓶冰水，發(fā)現(xiàn)后放回去一整箱或幾箱水，這就是值得點贊的愛心互動。炎炎夏日里，那一臺臺愛心冰箱不僅盛著冰水，更盛著一座城市的情懷。愛心冰箱不僅解了身體的渴，更滋潤了城市文明的精神土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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